如何让哲学成为对企业有用的学问,是这个商业时代人们对哲学提出的问题。以往那些清楚明白的大道理,在一切节奏都要求快的年代变得晦暗不明;人们不再愿意听“无用乃为大用”这样深刻的抽象概念,只想知道用在哪里,怎么用,让大道理服从于小道理甚至于没道理。
如何理解中西方哲学给人们带来的困扰,解决企业面临的一系列的纷繁复杂而产生的思想上的混乱,我们将不断的进行各种形式的探讨,帮助企业在这个复杂多元的文化时代,找到一些管理应用的路径与方法。
企业经营面临的三重困境
困境1、科学知识的残缺与体系形式化
科学成为了这个时代知识的唯一形式,一切的知识都被称为科学知识,人们尚未从“封建”迷信中摆脱出来,就一头扎进了科学迷信之中,甚至于日常生活中的说话、长相都用科不科学来衡量。这对于大多数企业主而言,科学到底是什么,如何在企业应用却还处于一个“哥德巴赫猜想”阶段,科学的面纱并没有完全被揭示。
人们迷信科学是因为相信科学改变生产力,改变人们的物质生活,能带给人们幸福。事实上,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以后,从土地中解放的劳动力在商业浪潮的裹挟中,活在失业的恐惧之中,成为了永不敢停息的另一种形式的劳动力-服务于让科学机器正常运转的劳动力。这一劳动力的转变,给人们解蔽了一个科学知识的暗箱-科学精神的残缺。 正是这种残缺,让人们从旧社会的“愚昧”发展成为科学精神的愚昧,企业经营在这样的愚昧状态中行走,如何看得见企业家精神中文明的曙光?
也正是这种昏暗状态,企业需要依赖一条科学的绳索前进,好让这条绳索成为一种光明,照亮企业前进的方向,这条绳索就成为了企业为之依赖的科学体系,尽管它会经常化为套在企业脖子上的绞索,让企业悄然地窒息死亡。因此,我们也称这条体系的绳索为体系形式化,也可以换一种说法叫路径依赖。这时候,企业主希望能有一个真的上帝出现,让自己从全知、全能的傲慢与迷惘中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去思考什么是企业家。
困境2、神学信仰的向往与工具化
装神弄鬼是中国文化中天人二分思想的世俗表达方式,天人二分的意义是有一个超越者,达到让人有敬畏心的目的,因为天常是事与敬的对象。企业主通过将自己神化,以期成为超越者,让员工(鬼)敬畏、顺从,从而达到赢利的目的。但这种将伦常当作天常,且缺少天常自律的超越者,如何可能,更不要说我们处于一个主体性猖狂的时代。
事实上神学宗教知识比科学知识离人们还要遥远,人们普遍接受的是西方的科学技术(还不是科学艺术),在这个无神论的国度,根本就没有神学的位置(中国是天地人三重交集,没有人格神,不是西方天地人神四重交集),甚至是作为影响统治的迷信进行打压的对象,这也就是中国有宗教无信仰的来由。那些整天出入天主教堂、基督教堂的信徒,并不相信上帝,或者说他们自己并不清楚什么是信仰。甚至有企业主提出,企业给员工传播福音(圣经福音书)会不会有利于企业经营管理这样的问题,正是这样问题的提出让企业主们暴露出他们对科学依赖的绝望情绪。
这种情绪的日益增长,充斥着企业主们的整个思想,成为企业经营的心灵之殇。企业就像一座教堂,他们急需要一本圣经,一个法器和圣物,而自己就是成为布道者。如何让神学工具化,是蹲在企业主心头经年不散的撒旦。而介于科学与神学之间,还有一条无人地带,似乎又是一个浩瀚无垠的空间,它燃起了企业主们新的希望,这就是通达存在的哲学。
困境3、哲学思想的茫然与世俗化
摆在企业主面前的哲学问题并不比科学与神学少,同样面临认识的模糊性、文化的差异性与应用方法的茫然。熟悉哲学的人都知道哲学是脱胎于神话宗教,是一种看世界的方式,而最早给人们提供世界观的是神话与宗教。由于神话是用神秘的方式诉诸于神秘性的东西,无法合理地解释世界,因此古希腊人以自然解释自然,通过能生的科学的思维方式给事物找到合理的理由,哲学思维就此诞生了。
人们普遍接受的哲学是政治意识形态的哲学,包括晚清民初那些因自尊受难而将中国道学强加改造的西化哲学,哲学也由此面目全非,中国人对于哲学思想的茫然肇始于此。企业主们因过往财富的激增,在意气风发中对未来显得信心满满,急需要物质精神双丰收,这让国学热插上了一对黄金翅膀,狠狠的高飞了一阵子。在台湾“名师”的带领下,大陆“讲师”也开始传经授道,“中国式”管理让中国企业狠狠地“哲学”了一番,虽然最终无疾而终,但真正的哲学问题却引起了企业主们的兴趣。
这种兴趣恰恰成为茫然的起点,想要肃清这种茫然,除非整个教育体系里不再将中国思想撕裂,硬生生的分成诸如本体论、逻辑学或伦理学。我想老庄做梦也没想到后人如冯友兰者,会如此拆分他们的思想,而这些后人竟然因拆分先人的思想而被冠以“哲学家”名号。这种顺应潮流的世俗化,就像剥了老庄身体上的皮肤,然后让老庄在狂风暴雨中急奔一样,老庄的身体无一处不撕心裂肺的疼痛。
哲学在企业的两种角色
经营哲学的角色与应用
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中提出一个观点,不同的文化应该有不同的法(法就是规律,贯穿于一切事物的规律性与必然性)的形式,人的法是根本理性或抽象理性,当它与具体的地区、国家,不同的文化历史、风土人情、地理位置、宗法制度、民族品格等相互结合后叫做法的精神(一般的法与具体的情况结合,叫法的精神)。因此,一个国家的法律制度完全适合于另一个国家是不可能的,它一定是具体实际应用的结果,换做哲学的方式解释就是一般(普遍)与特殊相结合的结果。
换言之,企业经营法则,就需要通过哲学的方式建立起一个普遍原则,在实际的经营中具体考虑企业文化的诸因素,结合起来成为企业经营的法则,或者称之为企业精神。如果举例来佐证这一关系,那么,我们瞬间可以想到3M、杜邦这些企业。但我们绝对不会愚蠢到将当下的同仁堂、张小泉甚至华为作为经营哲学的标杆企业。就像我们不会承认《丰乳肥臀》《平凡的世界》是一本好的文学作品,因为这会对俄罗斯文学不公平,也是对我们智力的不自信。
哲学在企业经营中的应用,莫过于它的思维方式、提问题的方式,以及解决问题的方式。哲学面对的是人的幸福,科学面对的是自然,神学面对的是人的无处安放的灵魂。我们不能用科学的逻辑来问人是什么,也不能用神学的方式给科学划地盘,那些神秘的超出语言界限的就应该交给宗教。因此,哲学在企业经营中的角色与应用,就有它的根本性的规定,这一规定就是企业的精神基础,它是人的合目的性。
我们可以用哲学的思维方式(理性)来提问题,人类的发展并不是由理性决定的,人的本性是自然本性,也就是达尔文所说的物竞天泽,适者生存。既然如此,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也就不存在。那么,推动这个社会发展的是什么?马克思延着黑格尔的思想往下走,他说,人类的发展是由它背后的生产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运动推动的。如果是这样,企业面临的哲学问题就显而易见,如何调和这种关系,或者说如何在自然科学、人类理性、宗教信仰之间找到适合企业内所有人生存的普遍法则?我们最终还是要调动人类的理性,来解决这一感性面临的问题,而这一解决只能诉诸于哲学。
品牌哲学的角色与方法
“品牌哲学”这个概念是否具有现实意义,在这个语言庸俗化的时代进行辨析可能是无意义的,因为它阻挡不住人们希望通过最高概念的语词统摄一切商业价值的目的,这种价值所指就是品牌哲学在企业中的角色。
恩特是国内唯一一家从事企业经营哲学与品牌哲学理论研究的品牌策划公司,唯一是因为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事业,而在这个时代唯有理想主义才能帮助中国企业建立世界级品牌,恩特的哲学是由其它聪明的人去做当下挣钱的事情,恩特做有未来的事情。恩特的《感性学营销》就是品牌哲学的一个环节,它的理论框架就是通过哲学(理性)去研究人的感性认识,而人的这种感性就是人的主体性(自我意识)。
关于主体性,人们讲述的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中那些本我、自我、超我,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主体性描述。如此,我们就必须进一步用哲学的方式深刻地认识到自我意识的三个层次,所涵盖的基本规律:最下面是本我,人的自然能量、心理能量的聚集处,我们称之为无意识或潜意识;中间是理性自我;上面是做为社会的道德的、伦理的规范的超我。我们由此可以知道,不但人没有神圣的出生,每个人都不是由理性决定的(非理性决策产生的原因),人是在本我与超我之间达到平衡,本我作为心理能量的聚集,它要无限制,不带任何束缚地去发泄它。现在流传的报复性消费就是这种感性的非理性的本我的发泄。而超我作为社会的伦理的规范一定要把本我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否则人就会产生压抑失去平衡。也就是说,人的状态并不都是稳定的感性或者理性,对于品牌而言同样如此。消费者很难忠于某个品牌,除非这个品牌具有“图腾”(宗教权力的象征)的象征,而要做到这一点是非常之困难,它需要持之以恒、坚守承诺、以人为目的。
恩特在做品牌哲学研究过程中,通过文化、历史、宗法制度、民族品格等多因素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各种因素对主体产生的差异性影响。一个中国企业想要建立自己的品牌哲学,就需要将一切对象表象化摆放在面前,进行批判性分析与考察。拿色彩来讲,是用中国的五行正色还是五色之墨,是用西方心理学的色彩象征还是宗教的象征,都需要先进行综合然后判断。它的前提很简单,就是你打中国牌,还是模糊的国际化,中国哲学还是西方哲学……